【时讯】专访｜李明辉：民主只是一个架构，其内涵需要文化来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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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浙江工商大学副教授、中国哲学博士王绪琴在访问台湾大学时，访问了台湾“中研究院”文哲所研究员、新儒家代表人物牟宗三的弟子李明辉。 王绪琴说，李明辉家在不太显眼的住宅楼上，跳到阶层结构，楼下是生活场所，楼上是书房 在这个书房里，沏茶，各自坐下，开始了这次的对话 王绪琴还说:“在老师的书房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书架上、桌子上、窗边放着各种各样的猫头鹰，老师说他是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 由此可以想象老师的信念和感情。 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起飞，老师以哲学的反省和批判为志业，试图融合中西思想的精华，找到人类文明的道路。 同时，“以前在大陆的时候只是在台下听李明辉的讲座，他不认识我。 但是，第一次和老师见面时，他的亲切没有让我感到违和感 ”采访复印件经回答者确认、确认，允许刊登信息 台湾“中央研究院”文哲所研究员李明辉在书房 2002年批评蒋庆观点的王绪琴，本来不想打扰，但来到台湾后，朋友鼓励我，一方面我们说有关于“大陆新儒家”的共同话题，另一方面李先生对年轻学者很亲切，很有耐心，访问了他 李先生在忙中晚上告诉我，感到幸运和感谢！ 李明辉:你们年轻学者能来看我，我自然欢迎，我正好能知道大陆方面的反应。 你发给我的一些评论今年年初看了“第一届两岸新儒家会讲”的复印件，让我知道了大陆方面的一些情况。 他们的基本角度没有问题 但是其中有孙铁骑的文案。 作者好像不太了解情况。 因为他说参加会议的港台学者都是“牟系”。 怎么做？ 陈昭瑛不是“牟系”，她经常批评牟氏的意见。 谢大宁似乎也不是“牟系”，他和牟氏的观点也不同 另外，也不从派系的角度讨论问题 我经常去大陆交流，认识很多研究儒学的学者。 大部分学者都正常，经常研究学问。 只是，有些人喜欢自我标榜的人很少。 其实，我在澎湃情报之前的访问中，只是比较蒋庆、陈明等少数人提出批评。 但是，那篇访问稿出版后，大陆学者的反应有点令人费解，他们说我不理解大陆的儒学研究。 其实，我不打算批评整个大陆的儒学研究。 蒋庆，只提陈明。 而且我不是第一次批评蒋庆。 2002年我在《中国学术》上发表了《儒家政治哲学和责任伦理学》，批判了蒋庆的观点，但当时没有观察者，也没有讨论者。 这篇论文被收录在2005年北大出版社出版的《儒家视野下的政治思想》中 现在竟然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我不知道大陆儒学研究的情况。 但是我没有全面评论大陆的儒学研究。 你为什么说我不知道大陆的情况？ 正因为很了解大陆的情况，才会说什么样的话呢？ 我知道大部分人不同意蒋、陈他们，但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想批评他们 这种心理，我也完全能理解 王绪琴:李先生，你不用太担心 依我看，大部分大陆学者都理解你的意见，认可你的意见。 李明辉:我和陈明20多年来，他刚开始“原路”，很辛苦。 当时大陆儒学没落，有人愿意宣传儒学，我们都支持。 他的《原道》出了两三期后，钱就没了 之后，他来到台湾，我给他找了基金会，给他捐了一点钱，让他继续《原路》。 王绪琴:年1月在成都杜甫草堂举行的“草堂论剑”以“第一届两岸新儒家会讲”为主题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应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吧？ 李明辉:我说以后的会议我不会再参加了 这次会议后，陈明接受了《北京晨报》的访问，他说他最近在成都召开了一个会议，说“超过牟宗三，回归康有”。 这是你自己发言的标题，我认为不是全体会议的标题。 如果这是这次会议的标题，我就不参加了 这表明我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帮助 我曾质疑他们尊敬的康有 康有为了废除结婚制度，主张男女每年签订合同就可以住在一起 我当场向他们提问，你能接受吗？ 唐文明很不自然 他说《大同书》是康有为最糟糕的书 儒家说最重视家庭，康有是这样主张的还是可以说是儒家？ 儒家的五伦中，如果缺少夫妇的伦，不是就没有父子和兄弟的二伦，只剩下君臣和朋友的二伦吗？ 这还是儒家吗？ 最不可思议的是陈明，他没有写关于康有为的著作，怎么能自称“康党”？ 年1月成都杜甫草堂“第一届两岸新儒家会讲”参加者拍照 照片来自网络民主只是一个框架，其内涵需要文化。 现在大陆儒学正在热闹地展开。 你觉得这是儒学的春天来了吗？ 李明辉:也许有些学者认为儒学时代已经到来，但我认为必须慎重地把握分寸。 比如郭齐勇主张推进民间儒学，在中学教儒家经典，这样扎实做好基础工作，培养学生，同时不要自己标榜，我觉得很好。 王绪琴:以蒋庆和陈明为代表的“大陆新儒家”，在青年学者和学生中有很多信奉者 我这次写了“不知深浅”的文案批评陈明等人。 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是，我发现我周围的青年学者和学生中，有不少尊敬他们的人，有点礼貌的味道。 李明辉:这和他们的民族主义感情有关 他们认为民主，人权不是普遍价值，而是西方价值，他们不想要这些西方价值。 他们在哪里知道？ 民族主义也是西方的价值。 中国本来就没有民族主义，所以儒教认为是民族主义。 梁漱溟在《中国文化要义》中说，中国人只有“天下”的观念，哪里有民族主义的观念？ 民族主义是清末遭受西方列强的侵略而产生的 王绪琴:即使是古代的天下观，如果孔子现在还活着，他的天下观必须是包括中西在内的天下，也不会拒绝人类文明积累的优秀成果，他一定不会同意这样狭隘的民族主义观。 李明辉:民族主义极为迷茫，大陆和台湾都有市场 但是，民族主义不能取代民主 民主只是一个框架，其内涵需要文化 如果你认为菲律宾和俄罗斯的民主不会成功，为什么不提瑞士和北欧等国家的民主呢，他们成功了！ 更进一步说，这不是说社会民主化后任何问题都得到了处理，这里是儒家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 王绪琴:据李老师的提醒，下一届大陆儒学的迅速发展，有什么可能？ 李明辉:儒家以前的传承是一个巨大的系统，有人研究经学，有人研究史学，有人研究哲学，有人研究文学。 但是我看到研究大陆经学的学者们互相批评，和研究史学和哲学的学者们互相指责。 大家应该互相仔细看，携手共进！ 我们这一代台湾学者读书的时候，大陆搞“文革”，年轻人读书不行，台湾儒学研究自然占了特点 但是，新一代大陆学者在学术研究上的障碍很少，上升的势头很快，台湾似乎因为一点理由年轻一代学者的气势不及我们这一代 儒学一定会进入民间王绪琴:最近在大陆，关于“读经”问题争论很激烈，特别是关于王财贵的读经方法有很多争论，受到关注吗？ 李明辉:这些问题的出现对我并不意外。 必然会发生这些问题。 从长期来看，这个阶段一定会经历，同时也一定会过去 王绪琴:在大陆，除了王财贵推进的读经活动之外，还有不少学者推动儒学进入乡下 除了郭齐勇先生的工作外，山东大学颜炳羡、中国社会科学院赵法生等一些学者也从事乡村儒学宣传工作，据说效果还很好 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 李明辉:我基本上赞同颜炳他们的方法。 儒学一定要进入民间 台湾儒学要进入乡村，首先要依靠宗教的力量 台湾佛教不反对儒教，也吸收儒学 台湾中部有普台小学，由中台禅寺运营 去年孔子的生日，他们的学生在校园里举行了祭孔仪式 基隆没有孔庙，但今年孔子生日，基隆的地方人在佛庙前建台，在其上祭奠洞，跳六侘舞。 王绪琴:我来台湾一段时间了，台湾的民风还从很多优秀的以前就传来了，民众的热情、谦虚、秩序等，不久前就感受到了社会传来的“古风”。 不管是酒店还是食堂，服务员的态度都是诚实温和的，不管怎么用，同样会尽力服务，付款的时候会诚实地说“谢谢”。 我去台北的一点郊外玩过。 那里的出租车很少，只是向当地的小店和路人求助，他们热情地用自己的电话叫车(他们有当地的出租车电话)。 善意而自然 我曾经上过台大附近公馆的国民小学。 我发现这所小学的校园围栏很低，大人一抬脚就能越过。 这在大陆是无法想象的。 李明辉:是的 来台湾的“自由行”大陆朋友也经常告诉我他们的感受，他们对台湾社会的民俗民风评价很高。 参加旅行团的人在没有富馀的时间和空之间接触不到台湾的民间社会，所以感觉不舒服。 当然，参加低价团的人会更不舒服 大陆社会的民俗问题是“文革”的后遗症，这要比时间长，但首先要从教育着手，慢慢恢复 王绪琴:在台湾，我意识到教育不排斥宗教。 来台湾，给人的印象是寺院很多。 街角无处不在。 居民家里可能留有供奉佛像和神像等的房间。 农业贸易市场可能也有神龛。 居民进入市场后，拜佛后，开始购买物品。 我经常在寺庙里看到老师在节日带中小学生去参观和礼拜，台湾大学也保存着土地庙，很多大学生经过土地庙的礼拜后去上课也看起来很和谐。 李明辉:是的。 台湾除了儒家教育外，儒家和宗教结合后，对民众信仰的形成起了很大的作用。 大陆乡村的民俗和民风是怎么保存的？ 王绪琴:我认为20世纪70年代以来，整体情况越来越差 我出生于1970年代末。 基本的经验和体验。 离大城市远，开发程度低的乡村可能有点好 我记得小时候除了儒教的遗风，比如仁义忠信等信念之外，民间朴素的民俗信仰还起着很大的作用。 比如，我相信大家做坏事，就会受到上帝的惩罚。 但是，之后的乡村民俗逐渐消失，在民风的日子益加世俗化、功利化，关于道德和民俗的信仰几乎消失了 乡下的疲惫现象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李明辉:这也可能与大陆市场经济的高速发展有很大关系 现代化的过程把以前留给社会的道德和信仰在无形中破坏了 另外，民风的衰退与民的消失也有很大关系，对民的教化和影响非常重要 在台湾，人们都受到现代化进程的影响，但这从以前就传下来了，还起着作用 父母是台湾南部的屏东人，我出生在台北 我学习期间，屏东的民间组织定期资助一点学费 1986年在德国取得博士学位时，他们又发了写有“光宗耀祖”的匾额 我们的家谱可以追溯到南宋理宗。 我的祖先住在广东梅州。 270多年前的祖先坟墓还有(家谱的始祖是李火德)。 王绪琴:人是追求意义的生物，他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属于哪里。 根源感和归属感是人获得幸福感和安全感的重要来源，但遗憾的是大陆的人们和文化被“文革”等一点点的政治运动破坏了，现在开始慢慢恢复 在以前流传的社会治理中，有“皇权不下县”一词，其中父系家族和地方高级化在地方自治中发挥重要作用，它们在一个地方的民俗教化、平衡维持当地社会的意义非常大 我想起浙江的一些例子，比如杭州钱氏家族，始祖来自吴越国钱钟王，宋代有钱人易，钱昆，明代有钱人福，钱士开，清代钱谦益等，近代是钱穆，钱锹书，钱玄同，钱永健，钱正英，钱学森，钱伟长，钱三 杭州洪府是西溪湿地，北宋以来800年间，人才辈出，有“宋亲子公侯三宰相、明纪祖孙太保五衡平”的盛况(洪迈、洪升等所有洪家)。 也有浙江东阳卢氏的家族等 这些例子都可以看到父系家族的教化作用 李明辉:江南文风很盛，出来的人才很多 现在，父系家族的破坏比南方严重，南方还剩下一部分父系家族 现在大陆民间书院开展的情况怎么样？ 王绪琴:现在在大陆，民间书院增加了。 除了蒋庆的阳明精舍，还有同济大学的柯小刚的道里书院，游离于体制和民间之间，很有特色。 而且，一些纯粹的民间学者，像这次发给你的文案作者丘赛先生一样，他创办了长白山书院，现在已经有规模了。 他也做了一些扎实的研究，不排斥学术化的语言，不排斥西方的思想成果，每年开研修班培养人才，反而似乎比陈明等人更有开放的心。 李明辉:他这个书院的学生来自哪里？ 王绪琴:第一是全国各高校的研究生，也有一些高中教师和一些社会学者。 在台湾的体制教育内，如何推进儒学教育？ 李明辉:小学和国家教科书中，儒家经典有一点摘录 高中每周保存儒学经典朗读时间一个小时 前几天，我和台湾的一位学者一起制作了《中华文化基本教材》。 高中阶段是必修课程，以“四书”为范围，一共花了两年时间。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

来源：罗马观察报